当年饱受冷眼的穷小子,只要爱过一个艳名远播的漂亮女孩,都无一例外地做过备胎。
那个漂亮的女孩,是我们学校的新年晚会上最好看的主持人。她身穿一件绿色大衣,里面是白缎旗袍,人清爽的像水晶瓶里的一朵百合花。
但是,女孩非常傲慢,根本看不起我。我鼓起勇气去给她送花,她冷言冷语嘲讽我说:“听说过‘香奈儿5号’吗?你买得起吗?”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让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脑袋里的学业全部被清空。
好!香奈儿5号!我有了奋斗目标!
多年以后,我会想起来这句话,感觉香水其实不仅仅是香水,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是冷暖之后的情感纠缠,说不清也道不明。
青涩又贫穷的我,更没有智慧分清我对她到底是喜欢多于爱,还是爱多于情?
我咬牙攒下两个半月的饭费,终于够给她买香水了!
我捧着香奈儿去找她,心里妥妥的想:她收到我的礼物一定会很高兴,没准儿还会奖励我一个香吻……”
我还想起张爱玲书上写的一段话:“女孩子都是花朵一样的心灵。她身上芬芳馥郁的气息,与香水中那一缕花魂相遇的一瞬间,便成就了一次完美的倾城……”
然而,结果却大大超出我的想象。
我把香水递给她。她看了我一眼,不以为然地接了。随后只淡淡地问了句:“OK,这是你买的?
我点点头。
她瞟了我一眼:“可我现在不用香水了。有朋友送我一瓶玫瑰精油,据说,五百朵玫瑰花才能提炼出一滴玫瑰精油呢!
见我愣在那里不动,她表情更夸张了:“开始我也不信,打开闻的那一刹那,我眼前真的出现了大片缤纷的玫瑰!哎,你听过玫瑰精油吗?
我瞠目结舌,如坠云雾之中。
心有不甘的我,怎么也绕不明白的是香水以外的东西:
不是说,女孩子对香水的偏爱,是来自天生吗?不是说,香水是花朵的灵魂吗?
怎么这么快又改喜欢精油了呢?
这究竟是女孩子的任性,还是故意愚弄我呢?
她依旧斜着眼睛:“你这一身俗骨,只能做个备胎知道吗?
我的自尊心严重受损,转过头毅然走开。
是,我是一身俗骨的穷小子,我自惭形秽,买不起她喜欢的精油,更无法赢得她的芳心。
但我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我不愿意再做备胎。
我终于想明白了。
清风徐来,让我心静如水。
二十年过去,我从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一个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做到一家大商场的老总。
有一天,我在自己工作的商场和她重逢。
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身材臃肿的胖太太,会是我年少时魂牵梦萦的人!
我知道人都会变老,但我希望她还像当年那样美。而不是由一个漂亮迷人的女孩变成一位肥胖又衰老、手臂上挽着两个塑料袋,嘴里呼喝着儿女和丈夫的妇人。
在我的记忆中,她不是这样的。太残酷了,我不愿我的青春梦里人输给光阴。
她也认出了我,只是目光充满了狐疑:“你是……叶云?”
“……是。我是叶云,我是香奈儿5号。是那个……备胎。”
她的脸瞬间煞白。匆匆向我点了一下头后仓惶离去。
岁月从来都优待男人,也当真为男人复仇——男人四十一枝花,人到中年浑身都散发着魅力。
而那个我曾痴情地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却永远看不起我的女孩,真真切切已经变成了豆腐渣!
我终于明白,当年多么得天独厚、多么动人心魄的女人,也会老去的。
女人失去无敌的青春,也会失去对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特权。
如果她依然傲慢冷漠、不可一世,她将得不到任何男人的心。
当年那么骄傲的女孩会败给岁月,这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吧。
原来,惩罚女人的,不是男人,而是岁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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