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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若金汤的列日要塞

一旦开战，德国必然会受到沙俄与法国的两面夹击，要想不陷入僵局，唯有速胜两者中更加强大的法国。在一战爆发之前的十来年，德国总参谋长施里芬便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为此制定了行动大纲，这便是日后闻名于世的施里芬计划。

施里芬

施里芬计划旨在开战后用一小部分兵力联合奥匈帝国的军队在东线牵制战力相对弱小的沙俄军队，西线对付法国的军力大概是东线的八倍。西线的军队将分为左翼与右翼两部分，左翼是德国与法国直接接壤的部分，自然是法国重点防御的部分，德军在左翼的重点将集中在法国凡尔登附近，那里距离巴黎只有二百多公里。面对法国重点防守的左翼国境线接壤部分，自然是很难直接击溃的，所以施里芬计划中德军在左翼只投放数量约为右翼1/8的军队，负责牵制即可。右翼军队才是真正的主攻方向，68个师的兵力将迅速攻下与法国接壤的比利时等低地国家，如右勾拳一般横扫法国沿海区域，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包围巴黎。

在示意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德军右翼的行动

施里芬计划是非常言简意赅且具有可行性的，大战开始后德军确实也是按照计划实施的，开战不久后的8月5日德军便黑压压攻入比利时，试图用数天时间快速攻下这个军事实力不是很强的中立小国，打开通往法国的大门。德军在比利时境内的第一场战役位于列日，这也是一战中的第一次战役，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里的要塞着实让德国人吃了个大瘪。

列日要塞并不只是一座要塞，而是由12座极其坚固的堡垒组成的环形要塞群，每座堡垒间相隔约4公里，任何一座要塞遭到攻击，便会有2座要塞能为其提供支援。每座堡垒的混凝土厚度为2到3米，装备有57毫米、120毫米、150毫米、210毫米等大大小小的火炮78门，堡垒内部可驻守500名士兵，配备独立的发电机与联通各堡垒之间的电话线路。每座堡垒外围有许多铁丝网与堑壕，任何陷入其中的攻城军队都会被堡垒内配备的海量机枪招呼。要塞群共计约3万守军，其中24000人是临时动员起来的公民兵，他们都在国王阿尔贝的号召下决心与要塞共存亡。

单个要塞的示意图

德军严重低估了列日要塞的坚固程度与比利时军民的抵抗决心，先头部队压上去后很快便被团灭，自家的火炮压根对要塞造成不了实质性威胁。原本计划4日夺取比利时，结果现在连第一站列日都许久拿不下来。心急的德军组织过数次敢死队，试图抵近到碉堡跟前，爆破掉那些火炮与工事。但比利时人海量的铁丝网、堑壕与机枪让那些敢死队如韭菜般成片倒下。

德军甚至调来了齐柏林飞艇对要塞进行了轰炸，造就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空袭行动，不过依旧没什么效果。陷入僵局的德军开始紧急让克虏伯公司从国内调来420毫米的大贝莎榴弹炮，为了伺候这门巨大的火炮，德国人铺设了很长的一段路，并调拨了许多骡马，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拉到前线。此外德国还从奥匈帝国那借来了许多斯柯达公司产的305毫米榴弹炮。

在列日要塞设计的年代，当时陆地上的可移动榴弹炮最大不过210毫米左右，所以要塞的防护等级全是按照能承受最大210毫米榴弹炮的轰击设计的，德国人的巨炮到位后，攻守之势开始转换。

大贝莎

大贝莎射出的820公斤重的炮弹如陨石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要塞，比利时人只能瞪大眼睛无能为力地看着炮弹落下。巨大的炮弹直接贯穿了要塞的3米厚的穹顶，钻入内部爆炸。只需一颗，一座堡垒便可几乎报废，因为即使里面的设施还有存余，守军也都被炸死或震晕了。

虽然要塞被巨炮一个接一个的拔除，但比利时人却丝毫没有崩溃的迹象，残存的守军还在顽强抵抗。8月15日，数枚巨炮炮弹砸向龙欣要塞，那是比利时守军指挥官莱曼所在处。巨大的爆炸直接震晕了包括莱曼在内的幸存者，德军随后冲入龙欣要塞俘虏了昏迷中的莱曼。莱曼在德国人的担架上醒来，眼含热泪的抓住德国军官的袖口说：请您一定要告知国王陛下，我是在昏迷中被俘虏的，我一直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8月16日，列日要塞群中的最后一个堡垒被攻克，德国以伤亡25000人的高昂代价惨胜。比利时军队的顽强阻击给协约国军队反应与集结提供了宝贵的时间。随后，德国又用几天的时间彻底攻下了比利时，一共耗时20天，远远多于原定的4天，可以说德军在西线右翼的行动彻底丧失突然性。

德军攻下比利时后，很快便彻底接管了比利时的一座港口城市泽布吕赫。那是一座直面北海的港口，距离英国很近，战前每天都有往返于英吉利海峡的轮船。泽布吕赫距离法国的诺曼底、加莱等城市也很近。占据了这个港口，德军便可以以此为依托，大大牵制英法联军在海上的行动。因此，德军在泽布吕赫的存在一直让英法如鲠在喉。

一个繁忙且优美的海港

比利时最大的港口是安特卫普港，第二大港便是泽布吕赫港。在19世纪，比利时的布鲁日逐渐繁荣，成为一个异常繁忙的商贸城市，被欧洲人称为“北方的威尼斯”。为了方便布鲁日货物的运输，人们就想着为其建造一个配套港口，于是泽布吕赫港的建设被提上议程。

布鲁日并不沿海，为了能充分运用海路运输，比利时人建造了一条10公里长的运河联通布鲁日与泽布吕赫。港区与运河的工程于1895年开始动工，最终在1905年建成，除了泽布吕赫港外，比利时人还在西南方向20公里远的奥斯坦德又建造了一座港口，两座港口与一座城市形成一个蒸蒸日上的三角形商贸区。

泽布吕赫-奥斯坦德-布鲁日

泽布吕赫港的防波堤设计的很有特色，最外端是一个窄码头，只能供人行走，最外面有一座灯塔。往内一层是防波堤，由花岗岩与混凝土构成，上面有一个可供行走的人行道，外围装有护栏，整体全长1600米，宽约70米。再往内是一条长不足300米的钢构高架桥，可以劈开海浪减轻冲击。最内层是270多米的码头，主要用来装卸货物与上下客，码头上有人行道、公路以及铁轨，十分方便，战前最繁忙的时候每天有约800多艘船进出码头。此外修长的防波堤十分适合闲暇时散步，如果正逢夕阳西下，那将是一个绝美的打卡地点。

皇家海军的阻塞计划

德军于1914年10月中旬攻入布鲁日-泽布吕赫-奥斯坦德一带，英国人严重低估了泽布吕赫港的作用，所以撤离时居然丝毫没有破坏港口设施，德国人拿到了一个功能完备的港口。

虽然低估了港口的作用，但英军也不是丝毫没有做出应对。在10月初，英军派出轻巡到泽布吕赫港外布雷，但水雷刚部署完毕，上级就让巡洋舰们回到港口接一波准备撤离的比利时军队。巡洋舰们只好在自己刚布置好的雷场扫出一条通道，接走友军后，开辟出来的航道并未重新布雷。

泽布吕赫-奥斯坦德-布鲁日形成的三角地区

几天后，英军运送了一波部队到泽布吕赫港，想要驰援不远处的安特卫普港，但很快行动便失败了，很快协约国军队彻底败退出比利时。

得到完整泽布吕赫港的德军大喜，在海军中将施罗德的指挥下，11月底布鲁日-泽布吕赫-奥斯坦德一带就被德国海军改造成了一个综合海军基地。布鲁日的内河港被改造成了驱逐舰锚地与潜艇基地，驱逐舰与潜艇们平时可以躲在修好的混凝土掩体内，出任务时直接在运河上驶向泽布吕赫港，由此进入北海。如此高效的建设得益于施罗德中将的专业素养，他在大战爆发前的数年就仔细研究过比利时沿海地区与港口，并写过一篇详细的调研报告。施罗德中将于1913年退役，大战爆发后，深知其才能的海军元帅提尔皮茨亲自邀请施罗德出山。

泽布吕赫地区的海军基地刚建设好，德军就部署了4艘小型潜艇。1915年的第一天，U-24号潜艇在巡逻途中遇到英国战列舰可畏号，当天海况恶劣，大雨倾盆，丝毫未察觉到潜艇威胁的可畏号被U-24一举击沉。如此大的成功更加让德军重视泽布吕赫港，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增派了12艘潜艇。

从泽布吕赫出发的德军潜艇与战舰不断打击英国海上运输船，英国人在1916年被骚扰的不胜其烦，极度懊恼当年没有摧毁港区。随后的布鲁塞尔号事件更是刺激了英国，使其认真开始考虑如何解决掉麻烦。布鲁塞尔号是一艘勇敢的轮船，虽然海上十分凶险，但她还是坚持来往英国与荷兰的航线，期间遭到过德国潜艇的袭击，但机智勇敢的舰长弗里亚特多次化险为夷，在一次被潜艇围猎时，他驾驶轮船朝U艇冲去，吓退了那艘潜艇，最终顺利脱险。为了表彰弗里亚特，英国人赠送了一块定制的腕表以示嘉奖。

弗里亚特

但弗里亚特船长的好运在1916年6月22日用完了，数艘鱼雷艇围攻了布鲁塞尔号，将其俘获回了泽布吕赫港。德国人觉得布鲁塞尔号一艘民用船屡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这件事很丢面子，恼羞成怒的德军以弗里亚特船长曾驾船想要撞击潜艇为由，判处其死刑。弗里亚特船长的死引起了英国人民的愤怒，他们不断向海军部施压，想要为船长报仇。英国人也觉得得把对付泽布吕赫这个麻烦的行动提上日程了。

英国人尝试过使用飞机空袭，但一战的飞机性能十分原始，孱弱的载弹量丝毫不能对港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后来皇家海军派出过战舰，试图用威力巨大的舰炮轰击港口，但德军的守卫力量十分强大，沿岸部署了从88毫米到150毫米的数十门火炮，此外305毫米岸防炮这种在战列舰上使用的大家伙。皇家海军被打得根本靠不了岸，有数艘战舰被击沉。

德军150毫米岸防炮

皇家海军被德军的岸防火力打沉默了，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愿意再提及泽布吕赫的事。陆军远征军总司令黑格在坦克这项新武器投入实战后倒是提出过一个针对泽布吕赫港的方案，他联系海军部说可以让自己的大杀器坦克前往泽布吕赫，协助海军的登陆战，不过这个想法被海军婉拒了。到了1917年，德军已经击沉了超过440万吨的协约国的货船，海军部里有人坐不住再次提出针对泽布吕赫港的行动，不过又一次被否决了。

盖迪斯爵士

1917年7月，盖迪斯爵士出任海军部第一大臣，他是一个不畏惧麻烦的人，上任后十分希望改变现状。想要推进计划的实施，盖迪斯爵士需要一个敢想敢干的人充当自己的得力助手，他选择了刚晋升少将不久的罗杰·凯斯。

时年44岁的罗杰·凯斯在仕途上并不是很顺利，他的一只手臂略有残疾，无法伸展开来，不过待遇很差的皇家海军挑人向来不严格。凯斯在基层摸爬滚打了很久，在1908年终于成为了巡洋舰舰长，不过屁股还没坐太热乎，2年后被调去新组建不久的潜艇部队任职。潜艇部队这个年轻的兵种并不是很受皇家海军待见，当时性能很差且没有太多实战表现的潜艇在威武的水面战舰面前宛如老鼠般的存在。虽然不是很乐意在潜艇部队这个岗位，但凯斯还是基于自己的专业军事素养开始认真研究潜艇战术，并取得了不小的建树。

罗杰·凯斯

1915年2月，他被凋亡参与达达尼尔海峡战役（关于达达尼尔海峡战役的文章已在上期发布，点击主页即可查看），担任舰队参谋长。达达尼尔海峡战役英法联军舰队被一艘小小的奥斯曼军布雷舰重创可谓丢人至极，随后凯斯随舰队参与了针对奥斯曼土耳其的加里波利登陆战，那场战斗英军输的更惨。针对奥斯曼的两场丢人战役结束后，凯斯被调往巨人号战列舰担任舰长，随后参加了日德兰海战。那场战斗虽然英军取得了战略胜利，但自身遭到了损失却远远高于兵力远不如自己的德国公海舰队，也可谓是一场丢人的惨胜。

连续经历三次海军丢人行动的凯斯居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垂头丧气，这可能与他想要成为海军上将的远大理想有关。盖迪斯爵士看中的便是他的斗志昂扬与对潜艇战的精通。

由于空袭、炮击都无法实施，罗杰·凯斯觉得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派舰队突袭，在烟幕的掩护下，3艘老旧巡洋舰将冲入港口，堵住泽布吕赫港的出口，阻止德军战舰与潜艇出港，随后派出陆战队上岸实施进一步的破坏。在不远处的奥斯坦德港将实施类似的操作。

罗杰·凯斯的计划充斥着巨大风险，海军部就此计划进行了激烈的讨论，不过最终还是支持者占据上风，计划得以通过，代号“ZO”，接下来就是商议计划具体细节了。

部分行动人员的合影

惊心动魄的港口之战

行动所需的各型舰船在160多艘，所需的登陆部队原定计划是陆军，不过为了方便指挥调度，后被改为海军陆战队，这些陆战队本来是准备镇压日益严重的爱尔兰独立运动的。陆战队共约800多人，主要负责上岸后炸毁岸防设施。

整支行动力量被分成4部分，第一部分是罗杰·凯斯中将（不久前升任）率领的支援舰队，主要由11艘驱逐舰组成，凯斯的旗舰为沃里克号驱逐舰。此外还有2艘小船扛大炮的海防舰，各装备了1座双联装381毫米（15英寸）炮，它们负责在远距离轰击港区，使德军以为这又是一次例行的炮轰行动，让守军麻痹大意。

沃里克号

第二部分是负责堵塞港口的船队。负责随行掩护的船为巡洋舰复仇号，排水量为6400吨，主炮被拆除，换上可以更好压制岸边守卫士兵的机枪、迫击炮等。5艘19世纪末生产的老旧巡洋舰担任堵塞港口的船，为了增强效果，每艘船的船舱被灌入了1000吨水泥。这些老旧战舰到达港区出口后将引爆船底的炸药，使船体坐沉。

第三部分是运载陆战队员的船，是2艘客轮，装备了机枪与烟幕发生装置。

第四部分为2艘潜艇，这两艘潜艇将塞满炸药冲到堤坝上，通过自爆摧毁堤坝。

自爆潜艇

所有船只在1918年3月初完成改装，舰队只能在涨潮期实施行动，所以行动时间被确定为4月。4月9日那天，舰队准备行动，不过突然恶劣的天气打断了计划，刚出门没多久就全体返航。4月11日与14日，舰队又尝试了2次，但都因恶劣的天气而未能成功。终于，到了4月23日，一个久违的好天气到来，160多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浩浩荡荡朝泽布吕赫出发。

在船队最前方的是一艘摩托艇，驾驶它的詹姆斯·扬少尉将提前单枪匹马突进港区，在海上放置会发光的浮标，给后续船队指引方向。

行动中大量使用了摩托小艇，充当支援与救援力量

由于是涨潮之日，所以月亮又大又亮，但很快迷雾笼罩在了海上，一大片乌云也到来，海上的能见度不足2公里。当船队走过最后一个灯光浮标时，距离泽布吕赫港还有25公里的路程，所有船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夜晚11点20分左右，舰队抵达港区外围，随后开始释放一道长约13公里的烟幕，2艘装备381毫米巨炮的海防舰开始向岸边射击，让德国人以为这又是一次常规的战舰炮轰行动。但海运并未再一次降临英国人，在这月黑风高夜，德国人并未携带，遭到炮击后便迅速组织反击，大小火炮齐刷刷地朝英国人释放的烟幕里射击，而且风向发生了改变，烟幕逐渐地被从舰队面前吹走。

装备巨炮的海防舰

2艘满载突击队员的运输船此时也在烟幕的掩护下向防波堤冲过去，负责给突击队释放烟幕的驱逐舰太过“敬业”，释放出极其浓厚的烟幕，不光德国人看不清烟幕里有什么，2艘运输船的能见范围也被搞得只剩两三米，几乎是抓瞎一般凭感觉朝防波堤驶去。当运输船冲出烟幕时，距离防波堤只剩下200多米的距离了，岸边的德军被突然出现的大船吓了一跳，但随后很快组织火力朝其射击。

在泽布吕赫港的潜艇取得巨大成绩的时候，施罗德中将并未得意忘形，他知道英国人总有一天会发起对泽布吕赫港的行动。施罗德将军分析，英国人无非通过战舰炮击，或阻塞港口让陆战队登陆作战两种方式，前一种方式已经被数量众多的岸防炮所解决，施罗德针对后一种可能也针对性地加强了防护，比如增加夜间的守备数量已经快速响应火力。

运输船上供船员快速登陆的舷梯

许多陆战队员还未摸到防波堤的边，就被德军数量众多的轻重机枪以及火炮杀死在船上，船舱内到处都是飞溅的血浆与残破的肢体，宛如人间炼狱。陆战队的指挥官直接被炸死在了甲板上。几分钟后，运输船冒着巨大的伤亡冲上防波堤，随后幸存的队员发了疯一般从船舱冲出去，登陆防波堤，因为突围出去还有可能活，留在船上肯定得死。岸边的德军守军属实被如丧尸般冲锋的英军吓了一跳。

运输船的烟囱被打得稀巴烂

德军不断地通过联通防波堤的刚构桥增兵，防波堤上的陆战队员岌岌可危。水下执行自爆任务的两艘潜艇心急如焚，它们的目标就是炸毁联通防波堤的刚构桥，如果不能及时赶到，那么陆战队将全军覆没。就在这关键时候，其中一艘潜艇的发动机居然故障了，无奈之下只能由另外一艘潜艇独自完成任务。

潜艇卡住钢构桥的示意图

德军本来想集中火力敲到英军的潜艇，但他们看到这艘潜艇往刚构桥方向驶去时便不再开火，因为他们以为那艘潜艇是迷路了所以往那开，不久就会撞上刚构桥从而难以脱身。最终潜艇撞上刚构桥，舰长桑福德启动了定时炸弹，并将延时设置成最短的5分钟。随后艇员们登上撤离用的小艇，但悲催的是小艇的发动机坏了，一行人只能顶着德国人的火力拼命滑桨逃离。5分钟后，一阵巨大的爆炸直接掀飞了钢构桥，附近的德军也都被炸死炸残，防波堤上残存的陆战队员们得以幸存。潜艇艇员们被赶来的救援船捞走，行动结束后，艇长桑福德因为英勇的表现被海军部嘉奖。

被炸断的桥

九死一生的陆战队员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连忙奔向防波堤尽头的灯塔处，如果不将那里的德军火炮拔除，舰队将损失惨重。不怕死的陆战队员们成功吸引了灯塔处德军炮兵的注意，最终有3艘阻塞船成功突进港口。

第一艘阻塞船在进入运河处撞上了德军事先部署好的水下阻拦网，螺旋桨被缠死，无法动弹，最终只能在距离运河还有较远距离的位置上自爆坐沉。后面2艘阻塞船成功从第一艘船撞开的阻拦网缺口处进入运河。第二艘船将自己的船身横了过来，尽量扩大阻塞的范围，成功坐沉。第三艘船在赶来的路上撞上了一艘停靠在岸边的德军小船，情急之下也无暇顾及，便顶着小船一路开到了第二艘船附近，成功坐沉，补上了第二艘船阻塞不到的缺口。随后好多小艇赶到这3艘阻塞船附近，协助船上的人撤离。

冲在最前面的阻塞船

得知阻塞成功后，凯斯下令全员撤离。撤离时陆战队员那边发生了一点小问题，混战中许多队员压根听不见原定的一长一短的撤离汽笛声。本就受损严重的运输船在防波堤旁焦急地等待，由于担心被德军炮火彻底击沉，运输船们最终选择撤离，一小股陆战队员被滞留在了防波堤上，随后被德军俘虏。

舰队于23日早晨8点回到多佛尔港，出发时共计1700多人，约220多人阵亡在了行动中，另有400多人负伤。英国方面很快通过媒体高调宣布海军在泽布吕赫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至少有12艘潜艇与20多艘驱逐舰将被困在运河内至少5周，并且宣称在泽布吕赫-布鲁日-奥斯坦德一带的行动将彻底动摇德军在大西洋上的行动。

横在运河中间的两艘阻塞船

虽说行动给德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倒也没英国人宣传的那么夸张，德军实际上三四天后就在运河阻塞位旁边拓宽了河面，暂时恢复了通航。泽布吕赫一战的带来的政治意义要远高于其军事意义，在日德兰海战中赢得非常不体面的皇家海军需要一个事件来挽回颜面，对德军潜艇基地的行动也能够缓解人们对于大西洋航线不断被破坏的焦虑。由于港口的德军被重创，随后英军的空袭行动与战舰炮轰行动取得了意外的收获，泽布吕赫港被英军的炮弹与炸弹瘫痪到6月底才恢复通航。

航拍战役结束后的运河出海口

不光是对泽布吕赫，皇家海军还同时发动了对不远处奥斯坦德港的行动，意图重创德军在泽布吕赫-布鲁日-奥斯坦德一带的海军力量。如果说泽布吕赫港的行动算是一场略有瑕疵的胜利，那么奥斯坦德的行动就可谓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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